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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医三院神经科主任樊东升:钦佩蔡磊但不希望大家谈“渐冻”色变

作者:小编 发布时间:2024-03-06 13:33:46 次浏览

 半岛综合体育在一声声剧烈的咳嗽声中,两只胳膊低垂,嗓音尖细模糊。虽然坐着有些艰难,但头部仰靠着,目光炯炯向前,渴望对方把新药进展的所有好消息都一股脑倒出来。这是樊东升最近一次看到蔡磊时的样子。  作为北京大学医学部神经病学系主任、北京大学第三医院神经科主任,樊东升在2019年首次见到这位中国互联网行业的名人,并为他下了渐冻症——世界五大绝症之首的最终诊断。  从那以后,当时还担任京东集团副总裁

  半岛综合体育在一声声剧烈的咳嗽声中,两只胳膊低垂,嗓音尖细模糊。虽然坐着有些艰难,但头部仰靠着,目光炯炯向前,渴望对方把新药进展的所有好消息都一股脑倒出来。这是樊东升最近一次看到蔡磊时的样子。

  作为北京大学医学部神经病学系主任、北京大学第三医院神经科主任,樊东升在2019年首次见到这位中国互联网行业的名人,并为他下了渐冻症——世界五大绝症之首的最终诊断。

  从那以后,当时还担任京东集团副总裁的蔡磊有了“渐冻症患者”的新身份,事业从互联网大厂转向攻克渐冻症;接触过3000多例渐冻症患者的樊东升,既是蔡磊的主治医生,也是这份事业的“合伙人”。

  2月初,在蔡磊被评选为中国经济新闻人物9天后,樊东升接受了《每日经济新闻》记者专访,讲述他眼中的蔡磊,和不止不休的渐冻症事业。

  “不听线日,樊东升与神济昌华团队一同到蔡磊家拜访,发现蔡磊的状况更不好了。后来,他在网络上看到蔡磊的动态,才知道他感染了乙流,当晚遭遇了连续吐痰、连续窒息,近四个小时遭遇了4次“水刑”般的痛苦和绝望。如果不是家里正好有一位,死亡就可能降临。

  一位患者碰上这种渐冻症的变异型,其实算是幸运。在2013年到2017年底,北医三院注册登记的3000多渐冻症患者中,连枷臂患者病情进展最慢,平均生存时间在7—8年,有的患者确诊后仍能生存十几年,比起渐冻症的整体水平,大概翻了一倍。

  当时41岁的蔡磊,情况则更加乐观:只要休息调理好,存活时间达到十年、十几年,甚至20年都不成问题,但前提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做一个典型的大厂高管,“连续几天不合眼”地拼工作。樊东升本以为,蔡磊拥有足够的资源和财富,安心休息应该不是问题。

  几乎不用怀疑,最大的“元凶”是过度工作。樊东升告诉记者,注意休息不是一句空话,背后有坚实的生物学基础:当神经细胞感应到刺激处于应激状态时,内部会快速形成一种名为“应激颗粒”的“小球”守卫细胞的正常运转,“相当于一个村子里来了土匪,村民们都拿起手边的武器奋起抵抗,等土匪被打跑后,再各自归位”。

  渐冻症患者样本量不足,是临床医生面临的最大困境。早在20年前,樊东升的团队就开始有意识地持续收集ALS患者的数据。为了建立更加完整的数据库,他们每三个月对患者进行一次面访或者电话随访,更新患者的病情进程以及用药效果,希望以此观察患者完整的病史。但三个月对于监控病情变化来说不够精准,只能看到大致轮廓,对于新药研制也不够高效、准确。

  深谙互联网之道的蔡磊,主动补上了这一缺口。2019年11月,蔡磊启动了自己的“最后一次创业”,渐冻症患者大数据科研平台的搭建工作开始启动;2020年年中,蔡磊联系的病友已有几百位,随着平台基本搭建完成,“渐愈互助之家”正式问世。目前,该平台触达的渐冻症患者已达上万人,是全球最大的民间渐冻症患者科研数据平台。

  用蔡磊的话说,如果将患者、药企、科学家之间的关系比作电商模式,自己就是链接整个系统的平台,需要与药企、投资人讲商业逻辑与市场前景,与科学家讨论渐冻症药品研发和转化的可能性,最终让药企研发之后的变现路径更短、速度更快,患者得到药品的速度也更快,整个商业闭环高效完成,投资人也就更容易做出投资决策。

  但遗憾的是,蔡磊很可能救不了自己。樊东升表示,短期内逆转渐冻症进展的可能微乎其微,目前蔡磊最需要接受能稳住病情的治疗,但这种治疗至今没有出现。而且,早期网络上有很多质疑蔡磊“炒作”的声音,其中不乏有意的诬蔑,这对于身心俱疲的渐冻症患者来说都是困扰。

  在蔡磊的带动下,越来越多的患者开始思考自己的价值。2022年9月,蔡磊表示,计划建立中国首个专门研究渐冻症患者脑和脊髓的人脑组织库,经过5个多月的积累后,有1000余名渐冻症患者及其家属签署了遗体和脑脊髓器官组织捐献志愿书。截至2023年1月,遗体捐赠已完成9例,成功保存脑组织和脊髓组织8例。时至今日,越来越多的病友和蔡磊一样,决心献身科学,“打光最后一颗”。

  为了向蔡磊做的这些工作致敬,2023年,樊东升教授、中国科学院药物所高召兵教授、清华大学医学院贾怡昌教授联合研究团队在Nature杂志子刊Cell Research发表封面文章时,原计划用设计好的蔡磊头像做封面。虽然该杂志不接受真人的肖像,几位科学家最终未能如愿,但樊东升还是肯定地说,“最初设计那个封面是最好的”。

  1月27日,蔡磊在社交媒体上宣布,自己与夫人将再捐助1亿元,用于支持渐冻症的基础研究、药物研发、临床医疗等科研项目。这对于过去常常找不到患者、没有机构愿意投资的渐冻症在研项目来说,算是雪中送炭。

  在蔡磊确诊的2019年,全球只有一款可治疗ALS的药物——利鲁唑(商品名“力如太”),这款药物于1995年获FDA(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上市,治疗效果已经明确,平均能延长患者生命2—3个月,对于病情进展较慢的早中期ALS患者,延缓效果更好。

  之后,全球又有3款渐冻症药物陆续获批,分别是来自三菱制药的依达拉奉、来自Amylyx制药公司的Albrioza(又称AMX0035),以及勃健公司研发针对SOD1基因突变的Tofersen。但据樊东升介绍,这些药物目前的临床效果均不敌利鲁唑,Albrioza还曾因Ⅱ期临床试验的规模小、数据缺失等问题遭受专家质疑,在第一次FDA审查中被刷掉,最终因为得到美国患者群体的力挺才以7∶2的投票附条件获批。

  鲜为人知的是,目前,国内ALS患者使用率已经超过90%的利鲁唑,也曾坐过“冷板凳”。在该药物纳入医保之前,其定价为4000元/盒(每盒可服用28天),年治疗费用近5万元,当时国内使用利鲁唑的渐冻症患者不足1/3,由于经济原因,其中只有1/3的患者服用超过半年,多数患者服药时间为1—3个月。

  而神济昌华正在进行IIT(研究者发起的临床研究)患者招募的SNUG01被认为是种子选手之一。资料显示,首例接受同情给药的患者是遗传基因突变导致的渐冻症,病情进展相对较快,但在长达6个月的用药观察后,其电生理监测结果有所好转,病情进展显著延缓,并且基本可以排除安慰剂效应(患者因为心理作用感受到的病情缓解)的影响。目前,还有3位患者正在进行临床试验。

  20世纪80年代,樊东升还在北京大学医学部读研,整个研究生期间,他的主要课题就是鉴别ALS。后来他发现,人的脖子上有一块被称为胸锁乳突肌的肌肉,如果其肌电图诊断出现问题,则考虑为ALS,能够有效地将ALS与颈椎病区分开,检测准确率达到98%以上,后来这一方法成为国内诊断ALS的常规方法。

  但即便如此,渐冻症还是没有诊断“金标准”,即没有明确的生物标记物直接进行诊断,只能通过一项项指标来排除运动神经元异常是由其他病因所致的可能性。所以,像蔡磊经历的一样,患者住院期间,抽血会成为家常便饭,比较关键的两项检查是脑脊液检查(“腰穿”)和肌电图,患者需要承受难挨的酸痛和精神压力。

  这种排除法确诊,很大程度上依赖医生的临床诊断经验,所以国内患者的误诊率很高。北京协和医院公布的研究数据显示,ALS患者中有三分之一之前被误诊为假性球麻痹或颈椎病,20%的患者做了不必要的颈椎手术。渐冻症患者从症状出现到确诊的时间一般需要9—15个月。

  目前,还有很多医生还保留着上世纪80年代“尽可能晚诊断”的观念。他们认为,在无药可治的情况下,渐冻症的确诊与否没有意义,如果诊断过早会给患者带去太大压力。但实际上,利鲁唑对渐冻症进展的延缓效果已经明确,尽早诊断、尽早用药能为患者争取更多的生存时间,在上世纪90年代就已成为渐冻症诊断的重要原则。

  樊东升还发现,在国内渐冻症患者以及很多医生的观念里,药物治疗是最重要的,但事实并非如此。目前,全球现有的渐冻症药物的作用都很有限,如果患者的营养、呼吸基础不好,药物的作用会被抵消掉,效果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但如果患者尽早进行呼吸和营养的管理,就能为后续治疗打好地基,药物才能“锦上添花”,而这种综合治疗的理念,是渐冻症治疗发展的最大进步。

  运动神经细胞是最大的细胞,能量代谢需求最大,耗氧也最多,而渐冻症患者的细胞耗氧量比正常人多得多,相当于耗油量大的小汽车,如果营养供给跟不上,会最先受影响。国内外研究中显示,早期体重下降越快的病人,病情进展速度越快。因此,临床医生给渐冻症患者的第一个建议不应该是吃药,而是保持体重稳定。

  综合治疗的第二层是呼吸管理,即避免患者缺氧或低氧。研究显示,有抽烟习惯的渐冻症患者,戒烟后的病情进展速度明显减慢。另外,早期炎症反应时间、焦虑心情会加速病情的发展,靶点修饰、正念治疗等手段开始被纳入综合治疗范畴,以分型诊断为基础的个性化治疗也日益流行。

  不过,综合治疗的基础是早期诊断,由于肌电图普及时间较短,国内很多基层医院并不具备渐冻症早诊能力。根据中国ALS协作组专家、北京协和医院神经内科主任崔丽英教授公布的数据,基层医院医生对渐冻症的认识不足,误诊率高达58.6%。

  樊东升表示,由于“冰桶挑战”和蔡磊的呼吁,近几年,公众对渐冻症的认知逐渐提高。很多躯体化障碍的年轻人因为“肉跳”特别焦虑,即便肌电图正常并且肌肉并未萎缩无力,也坚信自己得了渐冻症,生活质量变得特别差。这背后,是公众对这种“三无”疾病的恐惧,甚至谈“渐冻”色变。

  但实际上,并不是所有渐冻症患者的病情都进展迅速,国内患者的平均生存期也好于预期。此前,北京大学第三医院的近3000名渐冻症患者参与了一项与德国患者的头对头研究,结果显示,德国患者的平均生存期为63个月(5.25年),中国患者的平均生存期为61个月(5.08年),比业内流传的“50%患者平均生存3年”或“90%患者平均生存五年”的情况好得多。

  而在临床上,樊东升接触过很多生存期在10年以上的患者,数量占比高达50%。他认为,这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综合治疗的观念和呼吸机应用等改善措施。“因为对我们来说,渐冻症有地板效应,即患者不能自主进食时,可以做胃造瘘;不能自主呼吸时,可以做气切。在气切和胃造瘘的双重保护下,运动神经细胞的基本要求得到满足,患者的生命就得以维持。”

  “甚至很多超过80岁的病人,只要把器械做好,在不出现并发症的情况下,生存期都能超过10年。像蔡磊如果不出现这种(过度工作)情况,10年以上是没问题的;即使现在,他只要把呼吸、营养都管理好,生存超过10年也有可能,只是说可能会比较快地失去工作能力,但不一定会失去生命。”

  更令人鼓舞的是,随着脑机接口等前沿技术的突破,除了生命得以延长,渐冻症患者的生命质量提高也面临着新的可能性。

  北京时间1月30日,马斯克宣布脑机接口公司Neuralink“首例人类患者接受了Neuralink的植入手术”“目标是让霍金能比快速打字员或拍卖员更快地进行交流”;同日,清华大学官网发布新闻称,清华大学与宣武医院团队成功进行首例无线微创脑机接口临床试验,脊髓损伤患者可以通过脑电活动驱动气动手套,实现自主喝水等脑控功能,抓握准确率超过90%。

  这意味着,以渐冻症患者为代表的瘫痪患者很可能迎来“心灵感应”、畅通交流的时代。具体来说,患者大脑内的芯片将用于记录大脑信号并将其无线传输到解码运动意图应用程序;应用程序解码大脑信号后,通过蓝牙连接来控制外部设备。患者则使用应用程序并通过蓝牙连接来控制外部鼠标和键盘,从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过,樊东升最关注的还是多学科综合管理,这是渐冻症诊疗的大问题。他告诉记者,虽然现在医生和患者的观念有所改变,更加重视营养、呼吸和心理干预等治疗手段,但在康复领域做得还很不好。实际上,很多语言交流能力欠佳的患者的病情被“拖”了,如果能在早期进行适当的康复,可以推迟语言能力的进一步退化;呼吸康复的功能也类似,但目前康复还很少介入渐冻症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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